八 晨变
伽罗许久才接电话。
知道那家伙肯定在小心超人身边，阿卡斯无声而焦灼地叹了口气。只是来不及像以前那样“聒噪”，他少有地开门见山道：“我见到SR了。”
“凯撒？他怎么会回到X星？”
“他问我你的下落。”
“……”
“出来谈。”
阿卡斯是在伽罗一行离开密林后不久被凯撒找上的。
伽罗拜托给他的任务他当然要负责到底。所以军部等人离去后他有必要再防备敌方的回马枪。但他没想到他竟然见到了凯撒。
“凯撒？SR！”阿卡斯顿时像个孩子一样激动地嚷嚷起来，“你才想起回来啊，这些年你去哪了？”
“你真想知道？”凯撒推开一步眯了眯眼，这莫名给阿卡斯一种再问下去会后悔的“错觉”。于是他更上前一步：“你又来了，这样的表情给谁看？喂，想没想我们啊？”
“我看你一定是很久都没有被TC打。”凯撒转了转手腕轻声一笑，并不正面回答阿卡斯的问题。
“哎哎哎，怎么说的跟我制造来就该被打一样！话说你这么多年到底浪去哪啊？飞船都不要了，你该不会是找不到飞船才不回来吧？”
……熟悉的连眼刀都堵不回的聒噪。凯撒非常粗暴地一爪拍开绕着自己释放噪音的某疯，冷漠状道：“你少来。飞船就在原来我们那山洞的后面，敢告诉我那是TC弄坏的？”
“对啊。”阿卡斯一本正经地点点头。
……跟真的一样。凯撒觉得错在自己又搭理了阿卡斯，于是不动声色地往正题上转：“好了AK。你现在和TC还一块吗？”
“飞船坏了呗我能去哪。”阿卡斯撇嘴，“迫降，顺便回来看看。你呢？”
“……”凯撒简直觉得对面是阿卡斯的话这个话题注定聊不下去，可是偏偏他只能找阿卡斯，“我回来关你什么事啊。”
“拜托我们也是朋友耶。”阿卡斯翻了个白眼，“都多久没见了，要不去飞船那拍张照？留念一下嘛！万一你又走了呢？”
“阿卡斯别逼我发飙！”凯撒无比嫌弃地躲开阿卡斯，默默远离了他一步，“TC呢？我有事找他。”
……终于问出来了。阿卡斯绝不可能平白无故出现在这里，他也就是看两人昔日的关系能问出几分是几分。事后……自然是留不得。
“TC？我懒得找他。你不是自己有通讯系统吗？”那家伙果然没有防备，大大咧咧地就反问。
然而这还是一个致命的问题。凯撒一只手使劲按在阿卡斯头上：“我只是随便逛逛而已。”
“喂！我头发！你那哪叫随便逛逛。别告诉我你第一次回这里——喂！又不听完我话就跑了！”
“现在听完了。”空中凯撒的声音微冷地落下，“我就是去逛逛了，敢跟上来你试试。”
好！我阿卡斯信你鬼话！
“请说人话。”
阿卡斯听到耳机那头伽罗的语气怕是早已经咬牙切齿，于是也不再兜无谓的圈子，直截了当道：“我遇到凯撒，之后。”
“他向我打探你的去处，好像还想打探能源核的安危。后来就走了。”
“……你怎么说？”伽罗顿了顿问。
“他不让我跟着说我太烦了……”阿卡斯不高兴地翻了个白眼，“不过你放心好了，凯撒今天怪怪的，我没回答他那两问题。接下去他总应该用自己的手段找到你的，不过我猜他不会这么快就出动。今天也不早，我们明天上午8点半老地方见，接下去很多事还是讨论清楚为妙。”阿卡斯的目光微转，声音逐渐低了下去。他知道凯撒一直就没有真正地信任过他们，可是不曾想到有一天，自己对他们……也变成了这样。
“他怎么会突然回来。”伽罗陷入了沉思……难道，凯撒和之前的阿卡斯一样，动了能源核的主意？
“喂，先别说这个，你和小心超人那边怎么样？”阿卡斯回过神来迅速又一口欠扁的语气。
伽罗隔着通话都想象到了他奇奇怪怪的笑容：“……”他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“你还没有摊牌？”阿卡斯想想也就知道了原因，“你就不怕他知道了那些事心中恨你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伽罗声音干涩，“我知道他们对小心超人多重要。”
“那个男人今天要不是小心超人我就把他剁了。”阿卡斯眉头一皱，“接下去你怎么办，这里待不下去了。”
“他没有充足的证据这一两天内不会向我动手。”伽罗对此深思熟虑，“倒是你那边，是凯撒的话还是小心打草惊蛇，就算是我们想多了，也不至于平生误会。”
“所以？”阿卡斯打着哈欠漫不经心地问。
“你也说了，明天再谈。”伽罗低声道，“LIGHT城太不安全，具体到时讨论。”
小心超人醒来在了平时待机补充能源的机械床上。
有曦光挤进窗帘的缝隙照在他的脸。他坐起身微微活动了一下手指，若有所思。
他醒的很早，时间正是早晨6点，与往常无异。这里是自己的房间，床头的抽屉还收着那个自从大家离去后再也没还原过的魔方。
那些小处端端正正摆放的物件，四周零而不乱的健身器材，全陪他安安静静，沉默在“空寂”的现在。凝视着虚无的方向，少年的嘴角不自觉勾起了一抹温暖而凄涩的弧度。
昨夜，他与伽罗谈了很多很多。后面他少有的做了个梦，梦见他和伙伴们都生活在博士的家里，伽罗也在，大家齐心守护着一个名叫星星球的地方。一切都那么温暖。
智能体可以吃东西，但并不需要靠食物维生。因此“起床”之后小心超人只是打理好仪表就准备好了。走出房间小心超人正遇到伽罗，想说的很多到口边的却只有一句：“刚回来？”
“嗯。”伽罗点头，并不解释。
“对了。”两人异口同声，随即一怔。长期的熟悉之下他们并不客套说什么你先我先的废话，结果再次成功异口同声，“我（要/再）出去一趟。”
小心超人：……
伽罗：……
小心超人自然是要问清军部的事，而伽罗也不可能直说他接到了阿卡斯半途切断的呼叫。但两人没有向对方追问的习惯，因此都生生错过了很重要的事，当然这是后话。
秋雨初停，这空空旷旷的山洞倒是阴凉得甚令人惬意。
……嗯……忽视掉山洞里浑身自带火气的某青年的确可以这么评价……
阿卡斯眼见自己的呼叫再次被伽罗切断，克制地咬了咬牙，松松地握住斜背后的裸露在外的箭杆。他现在的情绪和动作都不能太激烈。好容易撑着躲到了停飞船的那个山洞，他清楚自己已是强弩之末……必须加快找人处理伤口——他的一处关键线路几乎损坏。
TC现在还能在干什么……用他背后的箭杆都能想出来。他与伽罗昨夜约定的再见时间本是两个小时后……现在看来还是必须冒一趟险去赌一赌生机了。
有的时候剧变真的只需要一个早上啊……想起昨夜的一切阿卡斯嘴边扯起了一个称不上笑的苦涩幅度。大不了真的与“他”拼到死……站起了身阿卡斯刚走出了洞口，就看到了密麻的一排人马，眼神顿时沉得无比凶狠，却又无可奈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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